擦着嘴角的奶油,不知为何,姐姐的手却似是无力地滑落了下来……
“姐……怎么了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喻玖麟抬起头来看着姐姐,竟发现姐姐的眼睛有些泛红。见着自己的弟弟看到自己这个样子,喻玖凛立马站起身来背对着他。
“姐……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……”
说着,喻玖麟走上前去,刚想牵起姐姐的手,却被喻玖凛给打了开来。
于是,姐弟二人就这么僵在原地。
良久,一直站着不动的喻玖凛终于迈出了脚步,不过却是自顾自地走着。背后,看着姐姐独自离去的背影,喻玖麟的内心极度复杂,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这么大的气,虽然之前他们的交流很少,甚至连一起逛街的机会都没有,但是喻玖凛从来没有对喻玖麟发过这么大的脾气。
夏季的热风拂过喻玖麟的脸庞,可是这之中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姐姐的气息,站在姐姐的身后,喻玖麟看见了,他隐约地看见了喻玖凛眼角滑落的泪珠,这是他第一次见姐姐流泪……从小到大,在喻玖麟的记忆中姐姐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,虽然不喜欢和别人交流,遇上问题也不和别人一起解决,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承担,但是姐姐从来没有因为挫折而倒下,即使姐姐从来没有和自己谈过心,喻玖麟也知道姐姐其实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。可是今天,就在刚才,那一滴晶莹的泪珠是多么的刺眼,姐姐流泪了,这是喻玖麟第一次见到的……
回到家中,原本还是开开心心的姐弟二人却又像是回到了之前,没有交流,甚至没有了眼神的对视。
这时,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也体会到了此时姐弟二人的心情,窗外竟是下起了滂沱大雨,雷电夹杂着暴雨,这是夏季常有的事情,只不过时机太不合适了。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,喻玖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上的雨点,内心茫然。不知不觉,他想起了这几天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,虽然很短,只有两天,但是却刻骨铭心——和姐姐在一起打游戏,和姐姐一起逛街,被姐姐弄得出糗。同时,他也很害怕,他害怕姐姐会突然再不理他,又变回和从前一样,只是形式上的生活在一起,可是却一点交集都没有。
“小麟我想吃冰激凌!”
“小麟,这个蛋糕真好吃哦你要不要吃!”
“不许打我弟弟!”
“小麟真蠢……”
回忆着姐姐和自己仅有的几句对话,喻玖麟的内心愈发沉重,迷迷糊糊之间,竟是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……
夜已深,窗外的暴雨却是没有一丝变小的样子,轰鸣的雷声不绝于耳……
“咳……咳……咳……咳……”
“什么声音……”
被雷声惊醒的喻玖麟醒了过来,刚醒来,他就听见了一声声的咳嗽声。
“怎么在椅子上睡着了……”
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,双目无神的喻玖麟便想往床上躺去。
“咳……咳!”
又是两声咳嗽声,这一次,似乎更加剧烈和急促了。
“是姐姐的声音!”
听着是姐姐的咳嗽声,喻玖麟一个鲤鱼打挺又是坐了起来,看了看窗外的大雨,喻玖麟有些担心了。
“这么大的雨,夜晚气温降了许多,姐姐不会只顾着玩游戏让自己感冒了吧……”
想着,喻玖麟就直接朝着姐姐的房间走去。
敲了敲门。“姐,你睡了吗?怎么咳嗽了,是不是感冒了?”
喻玖凛没有应答,房内也没有传来咳嗽声。
又敲了敲门,房内还是没有回应。
拧了拧门把手,门被反锁上了,从外面根本就打不开。
“姐,开下门让我进去行不行,你感冒了,我给你拿点药吃。”
依旧是没有回应……
“姐……”
喻玖麟再度开口,可是他刚一出声,房间内又是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。
“姐!”
听着姐姐愈发严重的咳嗽声,喻玖麟用力地敲了敲门,喻玖凛不开,之后他有用了地拧了拧门把手,动作甚至有些粗暴。
即使制造出这般动静,喻玖凛依旧是不肯开门。
“怎么了……姐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!”
内心愤怒地咆哮着,原本内心就无比复杂的喻玖麟看着姐姐的房门。
“都这样了还不肯开门吗?为什么,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呢……早上不是还好吗,为什么……”
瘫软地靠在房门上,喻玖麟强忍着内心的疼痛,凝了凝神,之后转过了身去。
“姐,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姐,对不起了……”
自语一番,喻玖麟紧盯着姐姐的房门,随后飞起一脚……
“嘭!”一声巨响,喻玖凛的房门就这么被喻玖麟给踹了开来。
刚一进门,喻玖麟就看见了蜷缩在床上的姐姐。
“姐!姐!你怎么了!啊?说话啊!怎么了!”
冲上前去,扶起满脸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的姐姐,喻玖麟急促地喊着,他不知道为什么,仅仅只是一夜,姐姐就虚弱成了这个样子。
“哪里不舒服?我带你去医院!”
也不管喻玖凛的回答,喻玖麟背起姐姐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。
“轰!”
又是一声炸雷,喻玖麟也因为这声雷折返了回来。
“雨衣!雨衣在哪……”
把喻玖凛放在沙发上之后,喻玖麟近乎疯狂一般地在家中找着雨衣,一顿翻箱倒柜之后,终于找到了一条能穿的。
给喻玖凛穿上雨衣,又将其背在背后,喻玖麟也不顾自己没有任何的遮蔽,就这么背着姐姐顶着倾盆大雨往医院跑去。
这时已经是夜里三点多,外面已经几乎看不见车辆,更别说出租车了。早就想到这一点的喻玖麟打开锁在楼下的单车,让姐姐坐在后座上靠着自己的背,而喻玖麟则是顶着大雨拼了命地往前骑着。
“小麟……”
“姐……你醒了?没事,我这就带你去医院,你抱紧我,待会儿得下坡,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轻轻地嗯了一声,喻玖凛紧紧地靠在弟弟的背上。
冒着大雨一路骑行,喻玖麟终于是快要到了,可是这时,似乎是上天在于他作对,原本好好的单车却突然爆胎,再也骑不动了。
“该死的!”
丢下单车,喻玖麟背起喻玖凛后又继续朝着医院狂奔而去。
“小麟……我没事的,这么大的雨,你别淋坏了……”
“姐……”
听着姐姐的话,喻玖麟心中特别难受,不过他没有说话,稍稍整理了一下姐姐身上的雨衣,他便继续背着姐姐朝着医院跑去了。
还好路途不远,不过没有了单车,靠着双腿的喻玖麟依旧是花了一些时间才赶到了医院。一到医院,值班的护士看见这么一个全身湿透还背着一个人的男孩都惊呆了,由于是深夜,喻玖凛的情况又是让人担忧,所以医院也免除了一些手续让喻玖凛能够尽快获得治疗。
坐在医院的长椅上,喻玖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。这时,狂奔一路的他已是身心疲惫,但是他却怎么样也不肯休息。
不久后,主治医生走了出来,朝着喻玖麟招了招手。
“她是你姐姐?”
“嗯,医生,我姐怎么了,没事吧。”
“还好来得及时,不然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。”
听着医生的话,喻玖麟震惊万分。
“生命危险?为什么?我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?”
“哮喘,而且是先天性的,你难道不知道吗?而且这是遗传性的疾病,你可能也有。”
“哮喘……我怎么不知道,之前从来没有听家里人说过……”
想到这里,喻玖麟似乎感觉有些头疼,一些片段在他的脑中闪过,可是这种片段就像是游鱼一般,似是被抓住,其实手中却什么都没有。
之后医生又是交代了喻玖麟一些事情,而且还好心地给了他一套干净的衣服。
“去吧,就在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。”
“大夫,谢谢你了。”
“呵,不用谢我……小子,做的很好,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,不要以后把她忘记了。”
闻言,喻玖麟愣了愣。
“还站在这里干嘛,快去吧,别等你姐醒了你还不在。”
点了点头,喻玖麟就直接朝着病房去了。
打开房门,喻玖麟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姐姐,此时的喻玖凛虽然依旧面色苍白,但是却恢复了一些血色。靠上前去,喻玖麟坐在姐姐的身旁,双手轻轻地将姐姐的手给握在了自己的手中。
“先天性哮喘……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,到底是什么……”
喃喃着,喻玖麟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姐姐,突然,他疲惫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“真是个傻丫头……”
说着,喻玖麟终于是坚持不住,坐在椅子上,脑袋低垂下去靠着姐姐的手背,他就这么睡了过去……
……
门外
一个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看着门内的一切,随后他转过身去,从口袋中缓缓地拿出了一张老照片,看了看照片上的人,没有出声,他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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